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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3章 给她用符（第1页）

陆昭菱可没想给皇后留面子。

她确实是对太子的印象不错。

而且如果她以后想和周时阅过更平静安稳的日子，也是需要和太子处好关系的。

只要太子是个明君，也是一个讲道理有原则的人，那么以后她这个晋王妃和周时阅的日子确实也能过好一些。

上面有太子撑着，不用周时阅那么操心朝堂上的事，而且大周江山稳固，她以后也才不会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要干，最重要的就是，希望不用去修龙脉了！

至于皇后，陆昭菱本来也是想给她几分......

山谷的晨雾还未散尽，柳音离世的消息却已如风般掠过千山万水。纸鸢升空的那一瞬，仿佛不是送别，而是召唤??九百座心声坛的铃声自北境至南疆次第响起，不靠人力，不借风势，像是大地本身在低语。百姓跪地垂首，孩童止啼，连鸟雀也停翅于枝头，静听这绵延不绝的哀鸣与颂歌。

徐昭立于院中，手中握着柳音最后一封未寄出的信。信纸泛黄，字迹微颤，墨色里浸着药香与夜露的气息：

>“若我先走一步，请替我看看春天。

>那时铃兰会开得比雪还白，

>而你说出的每一句话，

>都不必再担心被谁抹去。”

他将信折好，放入胸前衣袋，贴近心跳的位置。阳光斜照，水晶吊坠在窗台折射出七彩光晕，恰好落在那本《民声录》的封面上。书页无风自动，翻至空白末页，竟浮现出一行新字，非墨非刻，似由光凝聚而成：

>“她说完了，但我们还没有。”

徐昭闭目良久，再睁眼时，目光已如十年前初入山谷那般锋利。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果然，三日后，京城传来急报：皇帝病重昏迷，太子监国。而礼部突然上奏，称“万言同辉”乃逆天之象，民心浮动，恐生大乱，建议重设“舆情司”，严查各地代声者，尤其追缴《民声录》手稿及所有遗信，以防“妖言流传，蛊惑后世”。

朝堂震动。支持者振振有词：“天下可容万民之声，岂能容万民之怨？若人人皆诉苦，君何以安？”反对者则痛呼：“焚书禁言，是倒退百年！柳音虽逝，其志不可灭！”争执不下之际，一道密令悄然下达??全国心声坛限期十日，自行拆毁，违者以“聚众谋逆”论处。

消息传至回音谷，群情激愤。林小满连夜赶回，发须凌乱，肩头还带着逃亡时的刀伤。他扑进院子，将一封血书拍在石桌上：“北境已有三座坛被强拆，守坛人被打死两人！西陲那边更惨，井底结冰重现，可这次……冰面上浮出的不是字，是血！”

徐昭沉默地读完血书，抬头望向那株铃兰。花开正盛，细碎如雪，叮铃之声清越依旧。他忽然笑了，笑声低沉却坚定：“他们以为烧掉坛台就能熄灭声音？可声音早已不在纸上，不在钟里，而在人心深处。”

当夜，徐昭召集残存代声者于井边。百余人齐聚，有老者拄拐，有孩童抱竹筒，有盲女牵导犬，也有曾为官吏如今自贬为民的士人。火把映照着一张张坚毅的脸，井水倒映星河，仿佛天地共证。

“柳音教我们守护第一个敢开口的人。”徐昭立于石台之上，声音不高，却穿透夜风，“如今她走了，但她的声音还在。我们要做的，不是哀悼，而是让她的声音变成千万人的声音。”

他取出柳音留下的玉牌，置于井沿。刹那间，井水沸腾般旋转，蓝光自底涌起，言引仪指针狂转不止。紧接着，远方传来隐隐震动??东海潮声骤变，西陲冰裂如雷，南岭古井共鸣频率陡增，竟与井中蓝光形成共振。

“地脉还记得她。”徐昭低声道，“只要语言未断，地脉就不会沉睡。”

就在此时，一名少女从人群后走出。她约莫十五六岁，衣衫朴素，眉目清秀，怀里抱着一只破旧木盒。她跪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泛黄的纸页，边缘焦黑，字迹模糊，却是用极细的针线缝缀成册。

“我是周砚修的外孙女。”她声音轻却清晰，“我爹抄了十年《民声录》序言，每抄一遍就病一场。去年冬天，他咳血而亡，临终前说：‘娘，我没能让世人听见外公的声音，但我把它们缝进了命里。’”

她将册子捧起：“现在，轮到我了。”

徐昭接过册子，指尖触到那些细密针脚，仿佛摸到了一代代人用血与泪织就的言语之网。他缓缓点头：“从今往后，不再有‘心声坛’这个名字。它已被朝廷忌惮，注定难存。但我们还有别的名字??我们可以叫它‘言冢’，埋葬谎言，孕育真言；也可以叫它‘语林’，让每一句说出的话都如树生长，根连地下，枝达苍穹。”

众人齐声应和。

三日后，第一座“语林”在回音谷建成。不用砖石，不立碑铭，只在一棵千年古柏周围种下百株铃兰。树干上凿出小龛，放入写满遗言、忏悔、祈愿的纸卷，再以蜂蜡封存。每逢月圆，村民便围树而坐，轮流诵读其中文字。风过林梢，铃兰轻响，仿佛亡魂也在倾听。

与此同时，全国各地悄然兴起类似之举。有人将信埋于祖坟旁，题曰“言墓”；有人在废弃驿站挂起竹筒，称“风邮”；更有渔夫将遗书系于浮标，任其随波漂流，称之为“海语舟”。朝廷派巡防营镇压，却发现这些“坛台”无址可拆、无人可抓??它们不在一处，而在everywhere。

半年后，太子亲率大军南巡，意图彻底肃清“民间妄言”。行至江南某村，见家家户户门前悬挂铜铃，孩童嬉戏时唱的童谣竟是三年前某位冤死者临终所念诗句。太子怒极，下令焚铃毁屋。

火焰燃起那一刻，异变突生。漫天乌云骤聚，雷声滚滚，却不落雨，唯闻空中传来无数人声交织??有哭、有笑、有怒斥、有低语，内容各异，却皆出自近年来被焚毁的心声坛记录。百姓惊骇跪地，连士兵也丢下火把。

一名老妪颤巍巍上前，指着天空道：“那是柳音姑娘带回来的声音！她说过，只要还有人记得，话就不会死！”

太子仰头良久，面色数变，最终挥手下令：“灭火，撤兵。”

归途中，他privately召见随行史官，低声问：“你说……若一国之民，皆不肯沉默，君王还能高枕吗？”

史官答：“昔有暴君惧民议，筑高墙塞耳目，终致民怨成洪，覆舟倾国。唯有开言路者，方能知疾苦、调阴阳、顺天心。”

太子默然良久，返京后即奏请重开言路，并提议尊柳音为“言灵夫人”，敕建无碑之祠，供万民自由祭奠。皇帝醒转后阅奏，久久不语，最终提笔批曰：

>“不立碑，不塑像，不入庙。

>她属于风，属于雨，属于每一个敢开口的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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