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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琼跪地求的恩典让四下的人包括皇后在内都有些没想到。赵嬴心中动容忙抬手,身后的掌宫大太监忙躬身快步上前扶起赵琼。
“代国真是有心了。”皇后魏宵月也只是诧异了片刻,便恢复了风轻云淡的神情。
“那朕成全你一片孝心,便依着公主礼数入寒山寺三个月。自然赏赐也不能少了。礼部进来有的珍宝珠钗送代国公主寝宫去。”皇帝笑着看了眼赵琼发髻半散未带珠钗,虽说是舞蹈巧思却也过于素雅了。
赵琼复又谢礼,被皇帝拦下。
皇后魏宵月听出了皇帝对赵琼未戴首饰有些不满,心思一转开口道:“跳这舞不仅未施粉黛,连母后赏你的珠钗都不戴,也不知这舞叫何名字?”
“回母后,儿臣这舞名,照无眠。”灯火通明连带着赵琼一双澄亮的眼,满天星光也失去了光辉。
“照无眠。好名字。”皇帝赵嬴喃喃道。
照无眠,不应有恨。
“好。”皇帝赵嬴似是看着赵琼的面容,回忆着过去。是了,这些年失去言若后夜里的无眠,无不让他遗恨。
这舞竟叫照无眠。
“这舞是好,陛下也不妨看看福康的,清儿也为杏林宴准备了一副画呢。”魏宵月轻轻说道。
皇帝听见魏宵月的话,从过往的回忆中抽离,命掌事太监赐座给了赵琼。
“那便让福康呈上画来吧。”
宫人已经撤下了舞台,宴前空荡荡。
很快十个穿着霓裳金丝半臂裙的宫女拖着长长的裙摆,簇拥着手拿画轴的福康公主赵清上前来。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今日为了杏林宴特地奉上儿臣拙作,芙蓉鲤鱼图。”赵清躬身行礼,得到皇帝赵嬴免礼平身的旨意后,让身后的宫女围成方阵。
画轴自后向前被宫女弯身推送着展开。长长的画卷铺陈在众人眼前,三只鲤鱼远近穿梭在图上。虽然图中没有画出流水的痕迹,也并没有水草在游荡,但通过鱼起伏的各种姿势,可以感觉到画好的鲤鱼就像在水中游嬉。芙蓉花逼真的像是真正的花嵌上去的。
如果不是赵清珠玉在前,怕是凭借这幅出色的芙蓉鲤鱼图也能使得皇帝赵嬴眼前一亮。可现下,他只觉得此画急功近利,匠心太重,不过尔尔。
“福康有心了,这副图就作为彩头,赐给新科状元谢爱卿吧。”皇帝赵嬴不咸不淡的说道,言语间并未夸赞此画。
福康公主赵清眼中闪过丝丝怨怼和不甘心,她藏匿的很好转眼就挂上了笑脸。将画轴在宫女的帮助下卷好,款步行至谢清睿矮桌前福礼呈上。
“有劳福康公主,多谢陛下赏赐。”谢清睿按照礼数收下了画轴,接过画轴时,福康不动声色的用小手指勾了勾谢清睿的手掌。小动作因侧对着皇帝席位,并未被赵嬴魏宵月发现。谢清睿眨了眨如蝉翼的睫毛,将手抽了回来,面容冷峻了些许。
斜后方的赵琼看着福康将画轴送上后的小动作,只觉得好笑,嘴角忍不住上扬勾的那离老远的刘兵乾直直盯着她。
“天色已晚,朕年事已高,就不在此多逗留了,望众位尽兴而欢。”皇帝赵嬴只饮了两杯酒水,看着星罗密布的天空只觉得心中怅然。
魏宵月与皇帝一同起身。宽大的袖子被袭来的夜风吹的扬起。
“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谢清睿从首座上率先行礼,一时间席上纷纷跪下,皇帝也不在多说,径直离去。后妃也随着回了寝宫。
深下的夜,是少年郎与女儿的欢纵时分。
见皇帝赵嬴与魏宵月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假山,福康拖着裙摆挡在了想要离去的赵琼面前:“妹妹今日大出风头,福康倒是要恭喜妹妹在宫里要苦尽甘来了。”
阴阳怪气的腔调惹得赵琼噗嗤笑了:“福康姐姐的画技也是了得,那三条鲤鱼最大的一条竟是跃过了芙蓉花。”
席上有不少年轻的公子注视着代国公主和福康公主两人的交谈。福康拽起赵琼胸前的一缕青丝,贴近她的耳朵小声说道:“你是不是以为今日大出风头,就能骑在我头上了?”
“告诉你,想都别想。”
“鲤鱼和芙蓉谁能骑在头上,各凭本事,姐姐又何必较真纠结呢。”赵琼谈笑间游刃有余,旁人只当她在探讨着书画。福康倒是头一回领教了赵琼的话里有话。
赵琼的面容太过惊艳,公子小姐都指指点点盯着这边。福康一时间不好动粗,心里只想着把眼前人撕碎了千万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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