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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内城商议与召回令（第2页）

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第3149号记录。”许昭的声音沙哑却坚定，“今天我想讲的是：**沉默不是美德，而是遗忘的开始。**我们总以为不说痛，痛就会消失；不提爱，爱就不会受伤。可事实是，当你闭嘴那一刻，你就把自己关进了坟墓。”

研究员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知道你们害怕。”许昭继续说，“害怕失控，害怕混乱，害怕因一句话点燃战火。可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真正的和平，并非来自压制声音，而是来自**听见彼此**？”

她猛地站起身，冲向门口，却被警报系统拦住。

“身份识别失败。未经授权不得离开禁书区。”

她冷笑一声，转身回到保险柜前，取出磁带，毫不犹豫地塞进衣兜。她不怕被抓，不怕惩罚。她只知道，如果现在不带走这段声音，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们可以封锁知识，”她对着空气说，“但你们锁不住**想听的人**。”

同一时刻，F-7区冷冻站的盲童正坐在窗边，手指轻轻摩挲墙上刻下的音频波形图。医生说他精神异常，不该在墙壁上乱画。可他自己清楚，那不是胡乱涂鸦，而是梦中那人教他的语言??一种用声音构建世界的语法。

昨晚他又做了那个梦。

依旧是那条铺满声音的小路，海浪、钢琴、鸟鸣交织成背景。但这一次，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前走，走进一片更深的寂静之中。在那里，他听见了自己的心跳。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你现在听到的，是你自己的回声。”

“你是谁？”他问。

“我是你曾经希望有人能听见的那部分。”

“我还可以说话吗？”

“你一直在说。只是以前没人懂得怎么听。”

醒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石片，在墙上刻下新的图案。医护人员看不懂，但量子解析仪显示，这段波形编码了一首诗，题为《当我终于成为光》。

诗中写道：

>原来黑暗并非虚无，

>它是我未曾说出的话，

>是我藏在心底的名字，

>是我无数次张口却又咽下的‘我在’。

>直到有一天，

>有人替我说出了第一个字，

>我才明白??

>失明不可怕，

>可怕的是，

>明明活着，却以为无人知晓。

这首诗通过医疗网络意外泄露，迅速传播至数百个殖民星球。许多长期接受情感抑制治疗的患者在听到后出现强烈反应：有人撕毁病历，有人拥抱陌生人，有人跪地痛哭，只因终于记起“悲伤”也是一种权利。

而在肃清者高层会议厅内，气氛凝重如铁。

“全球三百二十七起同步断电事件尚未查明原因。”安全官沉声道，“所有正在进行的情绪剥离手术全部中断，患者集体苏醒，并说出完全一致的语句。”

投影屏上播放监控录像：一个个躺在手术台上的男女睁开眼，嘴唇微动，齐声问道：

“有人听吗？”

会议室陷入死寂。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议员缓缓起身，他是当年签署《情感净化法案》的元老之一。此刻，他看着那段视频，眼神复杂。

“我们错了。”他低声说，“我们一直以为，只要消除痛苦的感受，人类就能获得永恒安宁。可我们忘了??**正是对痛苦的表达，才让我们确信自己活着**。”

没人反驳。

因为就在昨夜，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都梦到了母亲。

那个牵着他们的手，哄他们入睡，轻声说“不怕，妈妈在”的母亲。

梦太真实，泪水太滚烫，醒来后的空虚太难以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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