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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3章 婚礼前夕（第1页）
所有人都在牵挂着晋王府的大婚。
有人盼着起波澜出意外，自然也有人盼着这亲事能够顺顺利利圆圆满满的。
比如陈德山的夫人。
她也是希望陆昭菱能够好好地当上晋王妃。
祖庙里，思真和戒吃点着灯抄了半宿经文了。
师兄弟二人十分虔诚，抄一句，便在心里默念一句佛祖保佑。
手抄的有些酸了，戒吃搁下笔休息一会，还问思真。
“师兄，你说佛祖听到我们的祈求了没有啊？”
“肯定听到了。”思真说。
戒吃又有些担心，“师兄，那你说，佛......
夜色如墨，沉沉压着京城的屋脊。阿衡搁下笔，指尖微凉。他望着窗外那片幽深的天幕，仿佛还能看见银纹蝴蝶振翅而去的轨迹??轻盈、无声，却像一道符咒，在黑暗中划出光痕。
陶罐里的野葵花在晚风里轻轻摇曳，花瓣上沾着露水，像是谁悄悄落下的泪。阿衡没有动，只是静静坐着，听风穿过槐树枝叶的沙响，听远处坊间传来的脚步声与低语。今夜不同往常，整座城都在呼吸着一种陌生的气息：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久违的**清醒**。
他知道，这清醒来之不易。
十年前，西南铜矿毒水渗出的第一天，没人听见。那时井边的孩子咳嗽不止，老人皮肤溃烂，牛羊饮了水后倒地抽搐。可官府说：“是湿热。”医馆说：“是瘴气。”连族老都劝：“莫要乱讲，惹祸上身。”
于是人们闭嘴，埋人不立碑，哭声藏在夜里。
可今天不一样了。
《拾遗录》的新刊已悄然流入千家万户。不仅在京师，更顺着驿站快马、商旅驼队、渔舟客船，一路南下北上。有人将它夹在佛经里诵读，有人用油纸包好藏进墙缝，还有孩童把它抄在学堂作业背面，偷偷传阅。
而在皇宫深处，太子正独坐灯下，翻阅一份刚刚呈上的密报。
“西北三县，近五年死于不明咳疾者共四百一十九人。”他低声念着，“症状与西南铜毒极为相似……且当地新任知县，乃李相门生。”
他合上卷宗，眼神渐冷。
这不是巧合。
他起身踱步至窗前，望着宫墙外隐约可见的民宅灯火，忽然想起幼时母后曾对他说的一句话：“天子脚下，不该有看不见的冤魂。”
可如今，冤魂不止在西南。
他提笔写下一道手令：命工部派遣暗查使，携西南样本赴西北比对水质；另调太医院三位不受朝堂牵连的老医正，秘密会诊病历。所有结果，直送东宫，不得经由六部流转。
“若真有毒，”他喃喃道，“那就不能再等十年。”
与此同时，李相府邸内，烛火摇曳如鬼影。
书房门紧闭，几名心腹围坐一圈，脸色灰败。
“述真司成立了。”一人声音发抖，“还归太子直辖……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此以后，哪怕我们压住状纸、删改文书，也拦不住那些‘民间证词’直接递到储君案头！”
另一人咬牙：“不如趁早动手，把那个阿衡除掉。他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抄录人，死了也不过激起一点浪花。”
李相坐在主位，久久未语。他手中握着一幅泛黄的手稿??那是三十年前林知遥亲笔所书的《述真策》残页，上面写着一行小字：
>“民不可欺，久必反噬；谎不可久，终将自焚。”
他苦笑一声：“你们以为杀一个阿衡就能平息此事？错了。他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林知遥死后二十年，我以为她的名字已被遗忘，可你们看看现在??她的影子比当年更长。”
“那怎么办？”有人急问，“难道任由太子借‘真相’之名，一步步夺权？”
李相缓缓抬头，眼中竟闪过一丝决绝：“不。我们要反过来用‘真相’。”
众人一怔。
“明日早朝，我会上奏，请扩大‘述真司’职权范围，提议将其升格为常设御史台分支，并建议由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主持。”
“什么？”一人惊呼，“您不是一向反对这个机构吗？”
“正因如此，才更要主动推它。”李相冷笑，“若让太子一直掌控‘述真’大义，民心尽归东宫。不如我们抢先一步，把‘真相’变成一场仪式??让它有规有矩、层层审批、慢如蜗牛。等百姓发现告状三年都没回音，自然就会觉得：所谓‘述真’，也不过是又一套官样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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