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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9章 叫不醒了（第1页）
听到林夫人说，小六已经在等着迎亲队伍了，陆昭菱才有了一种马上就要嫁出去的感觉。
刚才她还有些恍惚呢，现在就多少有些紧张了。
她本来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的。
看到她的模样，容菁菁又笑了笑说，“大师姐，不用紧张。”
陆昭菱这时嘴硬，“我哪里紧张？我跟周时阅那么熟了，王府也去了那么多次，成亲不成亲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不过陆昭菱心里多少还想着昨天的事。
不知道今天早明会怎么处理？皇上这个时候不会正在金銮殿上破口......
雪落无声，识字堂的屋檐垂着冰棱，如剑悬空。阿衡坐在清源工坊的灯下，手中摩挲着那片从皇后玉坠中取出的青铜薄片。月光透过窗纸洒在案上，映出星图一角，与敦煌密室中的坐标严丝合缝地重叠。他忽然意识到，那并非只是指引水源的图谱??它更像是一张网，一张横贯大半个帝国的毒脉分布图。
“不是三条。”他低声道，“是七条。”
葵儿正蹲在火炉旁烘烤湿透的鞋袜，闻言抬头：“什么七条？”
“账册里只写了三处秘密接收点。”阿衡将孙福安留下的采买记录摊开，指尖划过江南织造局那一栏，“可这金砂的用量远超所需。若仅用于染料提纯，十年间至多消耗三百斤。而这里记载的，足足两千四百余斤。”
葵儿眨了眨眼，掰着手指算：“剩下的……去哪儿了？”
“要么被藏匿，要么??”阿衡缓缓起身，走向墙上悬挂的全国水系舆图，“已被悄然铺设进新的工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少年跌跌撞撞冲进来，满脸风霜，怀里紧抱着一只油布包裹的竹筒。他是识字堂派往辽东的游学弟子之一，名叫小满。
“阿公！出事了！”他喘得几乎说不出话，“辽东马场……水治好了，可骑兵换了新营房后，又有十几人病倒！高烧、抽搐、夜里说胡话……军医说是‘寒疫’，但……但我们测过井水，铜铅不超标，却发现了另一种东西??”
他颤抖着打开竹筒，取出一小瓶浑浊液体，底部沉淀着细碎银屑，在灯光下泛着诡异光泽。
阿衡瞳孔一缩，立刻取来试瓶滴入试剂。水色由灰转紫，再经加热后析出微晶，呈现出罕见的螺旋纹路。
“这不是金砂残留。”他声音冷得像冰，“这是‘汞蜕粉’。”
葵儿倒吸一口凉气：“传说中能让人心智错乱的药引？前朝曾用它炼制‘顺奴丹’，专供边关降将服用……后来因天怒人怨，被列为禁物！”
“禁物？”阿衡冷笑，“只要换个名字，就能堂而皇之地铺进将士们的屋顶梁木、铠甲衬里、甚至战马饲料之中。一旦遇潮发热，便会缓慢释放毒雾，日积月累，使人躁狂易怒，或痴呆迟钝。”
他猛地转身，盯着舆图上辽东的位置，又顺着漕运线路一路西推，目光最终落在京畿外围一座不起眼的小城??**永宁监**。
“永宁监，隶属工部，专司皇家陵寝修缮与祭祀器物铸造。”沈清璃不知何时已立于门侧，手中捧着一份新抄录的档案，“十年来，肃亲王以‘修陵祈福’为名，调拨大量‘贡金’入监，实则借机改建地下熔炉系统。据幸存工匠交代，那里日夜冶炼一种‘银心合金’，质地轻韧，专用于制作符牌、箭簇、马鞍扣环……”
“全都发往各地军营和驿站。”阿衡接道，眼中燃起怒火，“他们根本没打算靠水毒杀尽天下人。他们要的是??一支逐渐失控的军队，一个日渐衰弱的边防，一场看似内乱实则操控的崩塌！”
空气凝滞如铁。
葵儿攥紧拳头：“所以皇后娘娘当年查到的，不只是毒井，还有这个？”
“她一定查到了。”阿衡沉声，“但她来不及说出全部。临终前那句‘井底无月’，不只是指水中无光，更是暗喻：真正的黑暗不在井口，而在看不见的地方??在庙堂之上的冠冕之下，在香火缭绕的祭坛背后，在每一枚写着‘忠勇’的军牌内部。”
次日清晨，阿衡再度上书。
这一次，他不再请求考察水利，而是奏请设立“清源巡检道”，赋予其跨州县稽查权，直隶皇帝，不受六部节制。并列出七大可疑工程节点，要求立即封锁永宁监，彻查“银心合金”流向，同时派遣清源司医匠赴各边军营地开展血检。
奏章呈上三日，宫中毫无动静。
第四日黎明，一队黑衣禁卫突然包围识字堂，领头者手持御前金牌，宣读圣谕：“阿衡身为布衣，屡兴大狱，动摇国本，今特令停办清源事务，交还龙符，闭门思过。”
百姓哗然。
当晚，明镜台上贴满了新纸条：
>“我儿子在北疆当兵，最近来信说夜里总梦见自己砍了同袍……是不是也中了毒？”
>“我家祖传打铁铺，三年前被官府征用改铸军钉，现在全家都手抖不止。”
>“求求你们别停下，我们信你们！”
葵儿含泪一张张读完，转身看向阿衡：“他们怕了。”
阿衡静坐灯下，手中握着那本百年前水利大家的手稿。他轻轻翻到最后一页，在“愿汝不负此志”之下，提笔补写一行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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