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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超越治学之争82（第2页）

范知然已是十分惊诧，因为冯玉洁曾对他讲过脱险的经历，以及那个“陌生人”的情况，他即便再不谙世事也能意识到，那绝非是一个“洋行经理”能够做得出来。

他问：“子茂，你给我说实话，你到底在做哪一行？”

林子茂嬉笑道：“我跟您学的是经济学，自然是做贸易了，尤上尉应该给您说了吧？我就职于上海万盛洋行已经九年了，这可是从西南联大毕业后算起，从来没有改行，嘿嘿。”

范知然狐疑地打量着他，明显是难以置信。

林子茂又解释道：“至于玉洁一家的事情，那是有位朋友非要请我帮忙，毕竟我们万盛洋行门路广、脸面熟，不要说偷运几个人，就算是军火也没问题。”

范知然的脸色明显松弛下来，转而愤愤地说：“你还有脸提那个万盛洋行？它已然成为发国难财的代名词了。”

林子茂嬉笑道：“刚才不是给您说了吗，我们也会顺便点儿好事，比如玉洁一家的事情，嘿嘿。”

冯玉洁见状，乖巧地打岔道：“爸，还是边吃边聊吧。”

她说着掀开棉套保温食盒，取出菜盘及碗筷摆放在石桌上，又提起保温瓶沏上热茶。

范知然、林子茂、尤佳、冯玉洁落座，饭菜的馨香，热茶的清香，伴随着平缓的海浪声及和煦的秋风，令气氛更加轻松融洽起来。

范知然问：“子茂，你找我有事吗？”

林子茂嬉笑道：“没正事，呵呵，只是听说您在大连，就想给您请个安。”

范知然无奈地摇头道：“这么多年来，你还是没有改掉轻佻顽劣的毛病，真乃孺子不可教也。”

林子茂说：“这也不能赖我呀，子曰：教不严，师之惰。”

范知然不满道：“那是子曰吗？我虽然致学于经济，但古书还是读过几本的。”林子茂说：“是呀是呀，所以，我一定要跟着您活到老、学到老。”

范知然惋惜地连连摇头道：“以你的聪明慧学，这些年若真是跟着我的话，势必会超越于我。”

尤佳、冯玉洁对林子茂了解不多，此前对他的印象是“一个机敏**的神秘人”，此时通过他们的对话才看到林子茂的另一面，所以，她俩既诧异又好奇地打量着他。

林子茂知道再这样谈下去，范知然的思绪必定会转到治学上，而且会没完没了。

他先说：“您再这样抬举我，我可就真要找个地缝钻了，嘿嘿。”

转而，他问：“对了，您怎么会收养了玉洁？”

范知然说：“我和她父亲是安徽同乡，又在民国七年（1918年）一同被官派日本留学，你也知道我生性木讷不善交际，所以平时受其照顾颇多。5年前，玉洁的母亲病危在床，通过同乡会托付后事，我自当是义不容辞了。”

林子茂见范知然随之黯然神伤，冯玉洁已在垂首抹泪，他连忙岔开话题，转而询问其他老师及同学的情况。

当说到李敏学教授时，林子茂提起发生在西南联大的一件往事。

回闪。

【1938年5月22日，昆明，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范知然接过纸包，得意地在他面前晃动着，说：“李敏学教授不知从哪里搞到1磅宣威火腿，分给我5盎司，我准备让你师母做火腿豆腐汤，今晚你来一起吃。”

林子茂故意说：“师母做金华火腿豆腐汤堪称一绝，可这是云南的宣威火腿，虽说都叫火腿，毕竟相距数千里，能行吗？”

范知然愣怔片刻，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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