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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3页）

在某一点，那人似是被激怒。回过头，竟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样子，而是锋利与沉默。

翌日，黄昏刺目，叫人不得不醒。忍着宿醉的头痛，刘奂吾唤来守在殿外不敢进的侍从。

“收拾一下吧。”他抓理着一塌糊涂的头发，声音嘶哑，“本宫是说。。不是，我是说，收拾那些。”

侍从们在收拾东西，他则走出宫外，浑噩游荡到蒲彧宫门前。无人迎接，他便径直走进。中途有宫人前来接待也没力气打理，就只自顾自地走，直到眼前遇到院子里的饭桌才停下。

桌上饭菜香味缭绕，自然朴实。

他还是不太能理解。

连望才摆好盘，注意到这个方向。刘奂吾有清醒一点，又稍微理了理头发，才低身行礼：“拜见陛下。臣侍，已不愿再自称为臣侍。”

蒲彧宫的书房，看起来已经使用已久。连望本拉着石澈不让走，可石澈还是把现场单独交给刘奂吾。走出书房前，他没有提前请示连望，还搬来张椅子给刘奂吾坐。连望甚至都没对此做多反应，默许得简直默契。

连望面无表情地提笔下诏：“就写你抱病还乡？”

“不。”刘奂吾摇头否认，“写鄙民死了。”

感觉到对面威压渐升，刘奂吾仍能临危不惧地平静补充：“不管陛下信不信，鄙民没有冒犯的意思。还请陛下看在刘家相助有功，还有鄙民在后宫花费了这么长时间的份上，能够满足鄙民小小的需求。”

宫城墙就在前方时，已是后半夜。白月在后方明亮高悬，刘奂吾却走的毫无留恋。

明明应是静悄悄的时候，怎么背后又传来吵闹，还逐渐清晰，实在是难以忽略。

刘奂吾屏气下车，刚好和气喘吁吁的金子赶个正着。金子焦头烂额，直接给他跪了：“公子，求您再回去帮一次吧。”

刘奂吾脑袋空白，再回到了蒲彧宫。还是从里遮掩不住的威慑让他清醒些许。

大院内一众护卫严阵以待。连望面色阴沉，而石澈在他对面毫无惧色，护在五花大绑的姚正阳身前，不动如山。

刘奂吾懵了。

胆敢刺杀帝王真爱也就罢了。结果，还是给这对吵个架都神思粘合的小情侣，做了配料。

刘奂吾凝神，缓步至姚正阳处。在石澈的诧然中，一同给他解绑。

连望没有发话，就是机不可失的默许。临别前，刘奂吾先后对连望与石澈深重一拜：“鄙民拜谢公子。公子无需多言。我们先走一步。”

姚正阳留有双手的束缚，步步踉跄地，被刘奂吾带出蒲彧宫，丢到了马车上。

轿厢内，姚正阳蹲缩在角落，撇过脸闭目养神。刘奂吾以为他睡着了，就伸手想整理他掉落在额前的头发，还没靠近他，又被那道凶巴巴的视线定住。

刘奂吾皱起眉头，疲困地回过身。一个没防备，被飞掠而来的黑影扑倒。

“诶？你这样。。**的。你**！？”一连串的口齿不清，来自于刘家的温润末子。

刘奂吾都记不得他上次扑袭自己是什么时候，也记不得是什么时候他不会扑向自己。

宫中多年，刘奂吾只打理过两个人的头发。一个他自己，一个姚正阳。

从前他触摸不到别人的白头。如今有人愿意让他触碰青丝到华发。

已经在手里的，刘奂吾不会再放过了。

马车滚滚，身披朝阳，曙光缕缕，是镀金的红装。

昨夜一通风波，汹涌过境之后留下满地混乱。

后半夜的院子空荡单薄，在人身上凝出些许水汽，增添点点凉意。

众人退去，院内只剩两人。连望从主殿门口轻步至于院中央。来到石澈面前，他不如方才恢宏，从里到外透出元气大伤的疲惫。

石澈也不再气宇轩昂。即便垂头丧气，目光始终落在连望身上。

“先回去吧，外面小心着凉了。”连望嗓音沙哑，环过石澈往回走。

石澈老实由他揽过，低垂的眸眼抬起望了连望一眼，又失落地偏下头去。

他没看到，连望看到他低头时的脑袋，不自觉地温然欣笑。

进寝殿后，连望先上榻侧卧在里，留下后背给石澈。石澈很自然地跟在他后面，从后环住了他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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