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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窗外的浓稠黑色雾气渐渐散开，在没有人看见地方，污染源散发出来的毒气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被那团柔和的白色光晕吸收。

几乎是一瞬间，天空变得湛蓝，仿佛黑云过后的晴空，美得像是一幅画。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活过来的世界，片刻后有人喜极而泣，有人相拥大笑，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巨大的喜悦，只有周末的脸上带着崩溃的泪痕。

林衣赶回来的时候看见周末坐在冰冷的地上，像是傻了似得，他往四周看了看，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吾罄和连辰呢？怎么没看到他们人。”林衣上前问道。

周末眼睛里面带着泪光，他冲林衣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们走了，为了救我们。”

“什么……意思？”林衣的瞳孔微微一缩。

周末捂着脸，痛苦地说道：“我早该猜到的……他们俩拥有不死之身，我早该知道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这么笨？如果我早一点想到解决的方法，他们两个人就不用走了。”

听完这话，林衣的表情凝固在脸上，“所以刚刚是因为他们？”

周末点点头，再也说不出话来，他哽咽着说道：“还没有好好道别呢……居然就这么离开了……好过分……”

林衣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他的眼圈刷的一下红了。

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世事无常，直到现在林衣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他像是回到了那个孤单又无助的小时候，一个人活在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末世里，每次睡着的时候都会被噩梦惊醒，父母被丧尸撕咬而死的画面历历在目。

是吾罄的出现将他从那个不断轮回的深渊中拉出来，可是现在……

林衣的心口像是被人用刀豁开了一个硕大的刀口，有殷红的血液不断流出来。

触目惊心。

***

几个月后，林衣坐在床上，手中捏着吾罄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

周末一开始没敢告诉林衣这封信的存在，所以擅自帮他收了起来，因为林衣的精神状态到了快要崩溃的地步，如果再把这封绝笔信给他，那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每天每天夜里，周末都睡不着，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跟连辰在一起的画面。

这个男人勾走了他的心，随意玩弄了他的身体，他多希望连辰只是跟他玩玩，可是不是这样的……他可以感觉得到，连辰在意他，非常非常在意，不然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选择牺牲自己。

他本可以与天地同寿，但他选择了离开。

周末揉揉眼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

不管过了多久，心口的伤还是不会结痂，反而渐渐化脓，腐烂。

每天夜里痛的不能入眠。

林衣家中。

那个男人窝在沙发里，他记得吾罄以前最喜欢这样窝在沙发里，然后看电影，怀里有时候还会抱着猫主子。

但现在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关于那封信，林衣终于拆开看了。

这封绝笔信，吾罄一定是预谋了许久，这才慢慢写下来。

不知道他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在难过？还是说在不舍？

这一切林衣都不知道，他只是反反复复看着那封信，眼泪落下来模糊了视线。

害怕把这封信沾湿，只好慌慌张张把信放在心口。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觉得吾罄现在还在他的身边。

***

又一年夏。

站在花海里的男人眼睛里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终于在院子里种满了叫不出来名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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