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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月岛沉下脸:“可事实是最后当家的还是我爸。”
&esp;&esp;“对,还是你爸。”沈堂才笑出来,似乎是觉得大快人心。
&esp;&esp;“二哥那么拼,可到最后还是没比过大哥,大哥才是那个隐藏实力的人,只不过是实力太强,再隐藏还是能把别人远远甩在身后。”
&esp;&esp;“他最后一个月拿出来的钱比之前的总和还要多,在老爷子死之后顺利当家。二哥气不过一个人跑去了国外,关于他那段时间具体做了什么生意也就不了了之,但我知道他做的是什么。”
&esp;&esp;沈月岛看他一眼,示意他继续。
&esp;&esp;沈堂才却突然开始发抖,双目涣散,眼神游移,像是在害怕什么。
&esp;&esp;他举起杯子想要喝水,结果摇摇晃晃地洒了一手。
&esp;&esp;霍深把杯子从他手里抢过来,他吞了一下口水,把脸埋在膝盖上,声音变得很闷。
&esp;&esp;“二哥他,年轻时常做慈善,资助了很多偏远山村和希望小学,你知道我喜欢孩子,也喜欢风景,就经常和他讨那个送物资的活计,去学校里和孩子们玩。”
&esp;&esp;大山里的孩子,一辈子都没出过村庄,对外面的人和物充满了好奇,沈堂才年轻时长得风流俊俏,眉眼常带笑,又是个半吊子的才子,孩子们都喜欢和他玩,一见到就叫他“有才哥哥”。
&esp;&esp;“他们心思单纯,想法天马行空,总是能带给我很多灵感。我受够了老爷子对我的百般嫌恶轻蔑,就越来越爱呆在村子里,在那里写生,画那些孩子,也教那些孩子画画。”
&esp;&esp;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沈月岛。
&esp;&esp;那张纸年头太长了,颜色暗沉纸面发黄,上面满是一格一格的小碎褶皱,还有被水滴湿的痕迹。
&esp;&esp;但沈堂才把它保存得很好,还在外面套了层保护膜。
&esp;&esp;沈月岛不明所以,接过纸张小心翼翼地打开,上面画的是一个女孩儿。
&esp;&esp;厚涂的风格,背景是山和蓝天,第一眼就觉得明亮。
&esp;&esp;女孩儿看起来有十七八岁了,穿着裙子,头发很长,她长得不算漂亮,身材也纤瘦伶仃,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眼睛圆润明亮,一手抚着头发仰脸笑着,像是这大山里的精灵。
&esp;&esp;“她叫小风。”沈堂才说。
&esp;&esp;念出那两个字时,他的眼神都不敢放在纸面上,躲闪一般看向别处。
&esp;&esp;沈月岛好像明白了什么,一瞬间的厌恶藏都藏不住:“你他妈别告诉我你害了这个女孩儿!”
&esp;&esp;沈堂才张了张嘴,苦笑:“我只是想收养她做女儿。”
&esp;&esp;“小风爸爸没了,妈妈跑了,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她是那些孩子里最有天赋的一个,我教什么她会什么,学得特别快,性格也通透。”
&esp;&esp;“我不想结婚自然也不会有孩子,就想收养她,认她做女儿,但我和她的年龄相差太少,法律不允许,只能作罢,我就承诺她,即便她没能考出大山我也会出钱让她来曼约顿读大学,我还跟二哥说、说……”他低下头,手抓着后颈,声音哽咽带着沙哑的哭腔,“我说,二哥,你看这个孩子,是我的宝贝女儿,特别特别好,我以后要把家产都给她。可就是这句话害了她……”
&esp;&esp;沈堂才给沈堂义看完小风画像的第二天,女孩儿就失踪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沈堂才急得哭,求沈堂义帮忙,沈堂义请了一支搜救队上山,三天地毯式搜索,只找到一条带血的裙子,说是小风进山劈柴的时候不慎摔下山坡,被野兽捡到吃了。
&esp;&esp;“我接受不了……怎么可能呢?那么好的一个孩子,我前一天还去村里看她,她抓了一只蝴蝶给我,让我看蝴蝶飞向天空,她说她也要做这只蝴蝶,飞出这片大山……”
&esp;&esp;沈堂才揪着自己的裤腿,眼泪一滴滴砸到地上。
&esp;&esp;沈月岛不知道该作何表情,摩挲着画像上女孩儿的笑脸,只觉得惋惜。
&esp;&esp;他经历过亲人离世,永远都能对这些生离死别的戏码共情,可霍深却察觉到不对:“野兽吃人一般不会留下血迹,会舔干净,但会留下头发或四肢,但你说搜救队找到的只有带血的裙子?”
&esp;&esp;沈堂才双肩一颤,抬起头来,满脸悔恨:“……我当年如果知道这些就好了。”
&esp;&esp;“什么意思?”沈月岛猛地站起身,“小风不是被野兽叼走的?”
&esp;&esp;沈堂才呆怔地点了下头,拿过地上那杯水,喝了一口。
&esp;&esp;“她遇害后,我难过了很长时间,再也没去过村里,大约半年后,朋友邀请我去斯威山古堡。”
&esp;&esp;他越说声音越颤,身体也颤,最后连杯子都拿不住了,脱手掉在地上。
&esp;&esp;“斯威山古堡是干什么的……小岛你应该知道吧。”
&esp;&esp;沈月岛和霍深对视一眼,全都皱起眉。
&esp;&esp;能不知道吗,他一年前刚被拍卖过。
&esp;&esp;沈堂才说:“七年前的古堡拍卖会没这么多规矩,不用戴面具,拍卖的也都是正经藏品。那天我在拍卖会上结识了一位女郎,她灌我喝了很多酒,不知道怎么的我就睡着了,或者说是晕倒了,当我醒来时我居然趴在拍卖厅旁边的餐点桌底下。”
&esp;&esp;“那桌子很长,又有桌旗遮挡,没人看到我,可当我想爬起来时,却听到一阵清晰的叫价声。”
&esp;&esp;桌子下面一片昏暗,他又醉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把桌旗掀起一个角,看到大厅里还在拍卖,可是和白天那场拍卖会不同的是,参加这次拍卖的每个人都戴着各式各样的动物面具,包括台上的拍卖官,只有一个人没戴,是笼子里的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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